Naoto Fukasawa,這里目前使用最多的關鍵詞之一。現在又一次提到他,因為最近有兩篇文章介紹他,Metropolis雜志(大都會)的Without Thought,和IHT(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國際先驅論壇報)的Naoto Fukasawa: 來自形式上的直覺功能。這兩篇文章比較相似,而且有些內容我們以前沒介紹過,可能對你有所啟發,就整合一下。
街道邊扶手欄桿上有一個空牛奶盒,火車站盲道上的香煙屁股,自行車籃里出現的空飲料罐和糖果皮,這些情景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呢,Naoto Fukasawa認為這種看上去偶發的行為是人對扶手,盲道和自行車籃的潛意識直覺反應,好像它們就是為這個功能設計的。Naoto Fukasawa設計了大量各領域的產品,成為日本最有影響力的設計師之一,他努力使人們也像上面說的,將垃圾扔進自行車籃一樣直覺地使用他的設計。“你不需要用一個說明書去告訴人們怎么使用,它必須很直覺的,讓人們自然地去使用。”
Jasper Morrison這樣評價Naoto Fukasawa,“他擅長將幽默、概念和功能融合到一起,非常自然,人們可以很快接受,無需任何說明。他在直覺層面傳達物體的意義,我們無意中接受他的信息,伴隨這一種交織混合的感覺:明白設計里面的聰明得到的快樂以及操作一件新東西的愜意。”
Naoto Fukasawa無疑是少數幾個設計師之一,既能創造實現功能的漂亮產品,同時還是一個新概念主義者,關心物體的抽象質量和創造新的設計,革新技術和改變行為。
Naoto Fukasawa畢業后在Seiko干了8年,然后去IDEO,當時IDEO只有15人(那時候還是叫作ID TWO),認識了Sam Hecht(Industrial Facility的創始人之一),因為倆人都是煙鬼,經常溜到屋頂邊貓煙邊談論美國社會和日本社會的復雜性和對立面。Sam Hecht回憶那時的Naoto Fukasawa非常學院派的,本質上是一個形式主義者,而且在這方面(造型能力)是最優秀的一個,不像當時的那些瑕疵產品,到現在他的形式還有有它的本質。
當時Naoto Fukasawa去IDEO面試時還帶了一個翻譯,雖然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話他需要通過英語和他們一起工作,但帶翻譯的原因是他非常想把自己介紹給對方,而且認為如果不帶的話也許會后悔。Tim Brown(IDEO CEO)回憶當時說:“很明顯這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家伙,而且他創造物體的手藝讓人印象深刻。”
在當時的IDEO(即ID TWO),Naoto Fukasawa除了見客戶和做觀察工作,還有了他的第一個機會去發表關于設計哲學方面的想法,每個星期五IDEO的一群設計師會在一起喝幾杯和相互吹牛,那時候突然想到一個點子,就是每星期請一個人來作報告,讓會議變得更有意思,Naoto Fukasawa建議一個有意思的想法,就是每個團隊成員都來講講他們自己的哲學以及他們的文化怎樣影響了他,所有人都答應了除了一個條件–Naoto Fukasawa先。
所以結果就是Naoto Fukasawa向大家呈現了hari這個東方哲學(Tim Brown認為這對Naoto Fukasawa來說是一個突破性的進展,因為給了他一個發展自己想法的平臺。),hari翻譯成英文就是“tension”,但是不太正確也很難解釋,在日本,如果一個年輕人的皮膚很光滑,就可以說是hari的皮膚,用來描述一個精力充沛的人也可以稱作hari的人。在metropolis的采訪中,Naoto Fukasawa用圖來解釋hari,畫了一個人,然后畫了箭頭代表外力,“如果我要成為一個優秀設計師,我就要去改變我身邊的力量,我把這種力量推回去,就達到了一種平衡,如果這種力量比我們的內力還有強,那么它們是不是侵入到我們里面?如果我的愿望或目標很強大,那么就把這些箭頭給推出去了,這很容易理解。hari的意思就是那里有一種平衡,在這兩種力量之間有著很好的一條平衡線。在產品設計中,hari的意思就是找到一個最佳的形狀來表達這個物體,甚至是物體表達了它自己。由它的外在環境來決定這一個形狀,比如人,時間,使用方式等。”
Naoto Fukasawa在美國工作讓他能再度審視日本設計,在日本,物體和環境之間的關系被認為是更重要的,他停止創造有意思的外形而更多專注于物體之間的關系。1996年Naoto Fukasawa回到日本成立IDEO東京分公司,通過舉辦”Without Thought”的設計workshop來鼓勵設計師創造更直覺的產品。2003年成立自己的工作室(Tim Brown說他的離開是無法逃避的,在IDEO工作多久只是時間問題。),創建Plus Minus Zero(±0),和Issey Miyake,Taku Satoh一起負責21_21 Design Sight這個日本設計博物館,重新定義設計在日常生活中的角色(21_21 Design Sight第一個展覽巧克力就是Naoto Fukasawa策劃的),并和Jasper Morrison一起促成Super Normal展。
Sam Hecht說Naoto Fukasawa頭20年是在理解形式,而現在是投身于ideas,Naoto Fukasawa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在這兩方面他都到達了很深的深度。在回到日本后,Naoto Fukasawa有了一些根本的改變,在美國的時候,設計師開始疑問他創造的形狀,在他新理念的幫助下形成的形狀(即上面的hari),“每個人都會說‘哇,Naoto,這個設計非常棒’,我也認為很棒,但是我有疑問,為什么它需要那樣一個形狀。”形式并不足夠,Naoto Fukasawa開始從專注于純粹的視覺上向前跨出一步,他的概念開始涉及到抽象和富有表現力的東西。“在工業設計中,這是很根本的一步,也許是他做過最勇敢的事。”Sam Hecht說,他和Naoto Fukasawa一道成立了IDEO東京分公司。Tim Brown認為他回到日本對他非常重要,他用自己的語言來設計。從一個為別人創造產品的人轉變為一個創造產品關系的人。
在metropolis的這篇文章中,Naoto Fukasawa向作者展示了一張照片,就是靠在墻上的一把雨傘,雨傘的頭部正好就在地磚的接縫處,讓雨傘有了一個穩固的姿勢,在1998年的時候Naoto Fukasawa把這張圖片展示給Bill Moggridge和交互設計先鋒Bill Verplank,問他們是如何來描述這張圖片的。“Without thought”是兩人一致的回答,不像hari,這個詞是一個西方概念。Naoto Fukasawa說這是一種非常棒的觀察方式,比如當你喝水的時候,你不會去思考這個玻璃杯,你從它那喝水。和開頭的那幾個例子一樣,Naoto Fukasawa的設計讓人們自然自發的使用:Without thought。
Jasper Morrison在Naoto Fukasawa的新專著《Naoto Fukasawa》中寫道:“Naoto經常在意他的創意從何而來,如同講述他怎樣來設計某件東西的故事成為理解它的一部分。”(在下面的舉例中可以體會這一點)Naoto Fukasawa在《Naoto Fukasawa》講述了他的演化。
Naoto Fukasawa正在做一個研究型項目intelligent walls-智能墻,其中一些物理物體比如電視機和空調系統等將會消失(可以參考前文LG ARTCOOL空調),它們將集成到環境中,而他目前為Muji 和 Plus Minus Zero設計的這些產品是這種理念的先前探索。(也可以從他設計的ideal house cologne看到一些類似因素)
“Naoto Fukasawa有著能將復雜變成簡單,丑陋變成漂亮,陳舊變成嶄新的魔力,他可以親吻一只青蛙而讓她變成公主。”Konstantin Grcic這樣評價Naoto Fukas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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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的那幅牛奶盒放在扶手上的照片來自于IDEO的人因設計主管Jane Fulton Suri《Thoughtless Acts》( Observations On Intuitive Design ,直覺設計中的觀察)一書中(via: Signal vs. Noise),我們前面也提到過。
Without thought和Thoughtless Acts,Naoto Fukasawa和IDEO是相互交織聯系的,但是也有著區別,也部分顯現者東西方的(設計)思維的差異,Without thought仍然是一種thought,是一種zen的思想(這是最吸引西方人的東方思想);而Thoughtless Acts則強調后者Act,更偏向于數理性的行為。
在 Insights from “Thoughtless Acts”這篇文章中,提到Jane Fulton Suri通過觀察尋常人做尋常事中來分辨消費者的需求,觀察孩子刷牙,觀察父母親推嬰兒車,病人在急診室就診等等,通過觀察去發現改進體驗的機會,而這些經常是潛在的東西。這篇文章中有一些詳細的案列介紹。以及參考Creative Generalist對Jane Fulton Suri的訪問,可以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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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為Naoto Fukasawa: Intuiting function from form這篇文章中所舉的幾個例子。
和垃圾桶結合的打印機,在1998年Naoto Fukasawa和Sam Hecht為Epson的設計團隊作Without Thought workshop時呈現的,分析人們怎樣使用特定的產品以及評定它們是否可以重新設計,使其更有效率和更令人愉快。
1998年為日本INAX Corporation設計的Tile Light,既是瓷磚也是壁燈。這是他早期此領域的一個實驗,相對于他目前從事的一個研究項目”intelligent wall”,即關于設計未來家庭,如何整合各種產品和環境。
1999年設計的Muji CD Player,無需介紹,通常的設計師認為AV產品都是個黑疙瘩。
2001年設計的Personal Skies,也無需多介紹,介紹IDEO的書中提到很多,Naoto Fukasawa和IDEO暢想的未來工作空間,每個人可以定義自己的工作空間。
2003年設計的Infobar,我們前面介紹過,這一個為最初的版本。
2003年設計的W11K手機,來自于Naoto Fukasawa的兒童記憶,削土豆時,本來是圓的,后來變成輕微有斜面的,當他把土豆放到水中去清洗時,斜面讓土豆變得少滑溜一點,而且確信別人也喜歡這種感覺(觸覺)。
2003年設計的Humidifier,無需介紹,這個形狀很多人都在“學習”。
2004年設計的Juice Skin,我們前面介紹過。Naoto Fukasawa經常把玩人們對已存在的物體的記憶體驗,激勵人們這種情感其融入新的物體。
2006年設計的Déjà Vu椅子,“有很多產品沒有必要去重新設計,比如椅子,因為你能從人們使用很長時間的那些椅子中找到一條好的。但是即使椅子,也能設計的讓我們生活更好。當我設計一條椅子的時候,中心思想就是努力把它做的像把椅子。每一件產品都有它的被識別的核(我們前文LG ARTCOOL空調對這個觀點有過討論),如果你可以把它當作新產品的核心,那么你們糾正壞的部分,從而做一條更好的椅子。”
2006年設計的Terra bathtub,這個Terra(土地)浴盆的設計是來自于他21歲時的記憶,1978年他第一次走出日本在阿富汗看到Band-i-Amir(班德·伊·阿密爾湖),那是一個以生動的藍色湖水聞名的湖,Naoto Fukasawa被藍色和土地棕色的對比所打動,他想用Terra喚起大地承載雨露的感覺,在土地上翹起一塊大巖石留下的形狀。用大理石來和水的顏色形成對比。
2006年設計的Cosmos chandelier,宇宙吊燈,前面我們也提到過(swarovski 2006米蘭展)。用electroluminescent(場致發光的, 電致發光)纖維做成,一次在Stockholm演講中偶然碰到,演講廳停電,他們用electroluminescent纖維(前文【Sonumbra,光的音影】使用的也是electroluminescent纖維)照它上講臺,雖然和霓虹一樣,很刺眼但發光并不多,用來做燈不合適,但是用來作吊燈(chandelier多指裝飾性的燈),你則可以在上面做一些很狂野的東西。